军官和丑人（4）完结

　　本篇完结。BE啊是BE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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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几乎就是我和丑人之间发生的所有无聊事了。我和丑人统共就没有相处多少时间，我想啊想啊，想到最后这件可能值得一说的事儿。

　　在饭后我通常会小酌几杯，酒一直都不算太奢侈的物资，所以我也不太用刻意控制。我享用的饮食本就比基地里其他人能得到的质量更好一些，也因此丑人毫不掩饰他眼里意图蹭吃蹭喝的意味。社会制度是个很奇妙的东西，人类为了平等自由走了千百年，最终被一场病毒打回原形。

　　我一开始不跟他分享饭菜，他非缠着我问为什么，我直言怕他下毒，就算他每次进我帐篷时下属都有小心搜身。后来我让他给我咬，每次我很爽了，就给他一点酒喝。

　　那天我达到了有史以来最爽的一次。这之后我亲自给他斟了一杯，他捧着杯子看了许久，忽然问了一句：

　　“长官，如果周在死前说了‘我爱你’，你又怎么办？你也会对他说‘我爱你’吗？”

　　我问他今天怎么那么多婆婆妈妈的废话，让他赶紧喝，不喝我就让他送去给厨子炒菜。他喝了，我也饮尽我杯子里的。

　　“周已经死了，”我说，“想这些没有意义。”

　　他如果不是个死人，那我铁定又要受大响嘲笑。而这丑人，我想，我大概最终也会杀了他，这样大响就能永远在我脑子里闭嘴了。

　　正想着，我倏地感觉胸口闷得厉害，眼前丑人的面貌也变得模模糊糊。模糊起来了，反而变得端正了些，我想。我看他对我笑出来，最后这微笑变成大笑，变为癫狂的笑。

　　“到地狱里再去做你的皇帝梦吧。”我听到他这样说。他用来杀我的东西药效极快，几秒钟后我就觉得有些喘不上气，喉咙里像是卡着个大小刚刚好的石块，吞不下去也吐不出来。

　　我也许是真的知道我行将就木了，试图去牵他的手，他把他的给我，恍惚间我看到他的身体也倒下来，呼吸忽急促忽顿停。他侧躺着看我，对我说了些什么，但是我的耳朵的工作也开始懈怠起来，看他的口型，他像是说了一句我爱你，又好像是我恨你，但我不能确定。

　　我知道再过不出三十秒这帐篷就会彻底安静下来，这之后我的属下会第一个发现尸体，准备火花，准备一切后事。然后我死了之后大响还会继续嘲笑我，报应来啦，你最后还是被女人杀死啦。我就会一如往常地说句去你妈的。

　　我阖上眼睛。

　　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，我又睁开了眼，第一感受是颇有些失望，我难得去地狱逛一圈，却什么风景都没看到，就又被送回了人间。我看着地上那另一具，探了探确实是死透了。我于是唤下属进来，却又道：

　　“再等一下。”

　　我探过去扒拉尸体的领口，拽出一个像吊坠的东西，打开里面掉出一些漂亮的半透明粉末，我吹开这些附着物，露出一张半身照。那是一个年轻的军校生，左手拿着帽子，站得笔直，由于不习惯拍照，而稍显紧张和僵硬。

　　我对着自己的照片看了一会儿，心说我现在一定不会拍这样的照片了。然后我阖上吊坠，也取下自己脖子上那个，从我的书架上层取了一个黑匣子，打开，扔到里面，再阖上。

　　我对下属示意：“你现在可以进来了。”

　　在他们进来搬尸体的时候，我走出帐篷，看着外面难得不乌云密布的天。依旧是初春，基地来往的人皆着厚重的军大衣，只有我一身单衣，却不觉得多冷。

　　大响确确实实在我脑子里闭上了嘴。我还不忘补上一句。

　　看啊，我这就要去当世界之王了。